我們都有習慣去考據戲據或小說的歷史年代嗎?

是ㄚ,我會想知道電影中的年代跟這個似乎有出處的越人歌之間的關係

但顯然有學問的人已經做了這件事

但也突顯了席慕容的學問

從網上讀來,席慕容在華文世界的文學地位,

更加遠遠超過我對她的崇拜.

下面是這個被大量引用的評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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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張冠李戴 《越人歌》其實應是百越民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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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宴》在歌聲中開場,又在歌聲中落幕,兩度唱響的《越人歌》被導演一再盛讚,認為它最好地傳達了片中寂寞的主題。可惜影片的主創者信口開河,妄言《越人歌》來自《詩經》。事實上,《越人歌》是春秋時期百越之地少數民族的口傳歌謠,見於西漢劉向《說苑》卷十一《善說》,南朝時又被徐陵收入《玉臺新》,位列卷九第二首。

  楚國襄成君受封那天“衣翠衣,帶玉劍,履縞舄,立於游水之上”,他的丰姿吸引了楚國大夫莊辛,要求“把君之手”。襄成君感到受了冒犯,憤然不答。莊辛就講了“鄂君子皙泛舟”的小故事。

  鄂君子皙坐船出遊,一位划船的越人抱著槳唱起了歌,譯成楚語就是,“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頑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鄂君子聽過之後很感動,於是走過去擁抱越人,“舉繡被而覆之”。

  接下來,莊辛比較了襄成君和鄂君子的地位以及兩人對待愛慕者示好時的反應。憑什麼我莊辛就不能握住你襄成君的手呢?最後襄成君向莊辛道歉。

  莊辛借《越人歌》發揮了善於辭令的長處,在說服的同時還達到了取悅的目的。這首歌也因為春秋時楚國王公貴族中風行龍陽之癖,而被後世研究者懷疑為同性間的情歌款曲。

  不過關於船上越人的性別還有另一種想像。台灣詩人席慕容1986年寫下《在黑暗的河流上》,副標題是“讀《越人歌》之後”。詩人自擬“溫順羞怯的女子”,唱出“清越的歌、真摯的詩”。《越人歌》原文就穿插在自由體現代詩中,構成交相輝映的互文本關聯,將原典中的圓滿結局改為暗戀者的永恒遺憾:

  “只有我才知道/隔著霧濕的蘆葦/我是怎樣目送著你漸漸遠去”

  詩後附言又刻意說明,“有人說鄂君在聽懂了這首歌,明白了越女的心之後,就微笑著把她帶回去了。但是,在黑暗的河流上,我們所知道的結局不是這樣。”席慕容真是了解單戀的寂寞與苦楚。“枝”“知”諧音,假借的手法表現出歌者對於徒勞之愛的絕望。席慕容穎悟到了《越人歌》文本內部的感傷,堪稱千古之後的會心人。

  其實“今夕何夕”的嘆在中國文學傳統中還有歡快輕鬆的一面。《詩經·唐風》的“綢繆”篇興高采烈地讚嘆良辰吉日裏的新婚夫婦,“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聊齋志異》卷九中的“鳳仙”更是詼諧地把“良人”諧音為“涼人”。狐仙發現書生體溫不高,調笑說“今夕何夕,見此涼人?”書應答:“子兮子兮,如此涼人何?”言語投機,心意默契,結果自然是“遂相歡愛”。

  至此,無論或喜或悲,是新婚的熱鬧還是孤單的寂寞,在“今夕何夕”的句式中都能夠得到生動的傳達。《越人歌》也是一樣,既可以成就莊辛對襄成君的美意,也可以抒發席慕容關於單戀的刻骨惆悵,《夜宴》借之來表現“中國傳統文化中高貴的寂寞”亦無可厚非。問題出在影片引用古典時的態度上。

  導演大肆表揚從古書中選出《越人歌》的編劇,還有那位作曲家,卻只字不提《越人歌》歌詞的原典出處,更別說犯下張冠李戴的低級錯誤了。這樣的引用無非把古典當成了賣點,卻失散了對古典本身的了解和會心。不由讓人嘆息:真正在《夜宴》的歌聲中感到寂寞的,難道不正是飽受冷落的傳統文化本身嗎?(文/ 楊俊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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